「本官剛才進了一次宮,你的想法,陛下已經同意了,這次大比籌備,可以藉助商人。」
放衙之前,陸鼎從宮中回來,告訴了唐寧這個消息。
這樣一來,「唐人杯十六衛錦標賽」就已經敲定了,只要陳皇同意,唐寧就能放手施為。
「不過……」陸鼎語氣一轉,又道:「十六衛大比,關乎朝廷尊嚴,哪怕是較之往年有所改動,也要有度,最為重要的,仍然是大比本身,可千萬不要因小失大。」
唐寧點頭道:「陸尚書放心,我心裡有數。」
陸鼎看著他,心中反倒沒數,商人逐利,哪怕是最有錢的商人,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拿出來那麼多銀子幫助兵部,必然有其目的。
不過,這件事情本就棘手,兵部拿不出銀子,陛下捨不得銀子,也只好退一步,不管他有什麼目的,只要不耽擱大比就行。
他看了看唐寧,即便是心中還有些發虛,也只能信任他。
陸鼎離開之後,唐寧坐回位置,繼續細化那份策劃書。
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初,最遲十二月中旬,十六衛就要給出小組賽的決勝名單,唐寧已經根據往年的綜合排名,將他們分好了組,留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訓練,十二月初,甲乙丙丁四組就要先開始內部的小組賽。
蕭珏的左驍騎衛是他看中的一匹黑馬,可惜這匹黑馬現在還是一匹廢馬,要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內,提升他們的實力,就算是唐寧也沒有十足的把握。
除此之外,這一個月還要進行前期宣傳,場地搭建,門票預售等等等等,雖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親力親為,但這些兵部之前都是沒有先例的,他還是要每一件事情都盯著。
回想當初在戶部刑部禮部的過往,清算賬目,編纂書籍,審理冤案,出使楚國,如今到了兵部,最麻煩的差事也落到了他的肩上,可謂是天生的勞碌命……
下了衙之後,唐寧並沒有耽擱,今天和蕭珏約好了,要去他的左驍騎營看看。
唐寧走進院門,看到了小小和唐夭夭。
「哼!」
唐夭夭本來在院子里和小小說話,看到唐寧進來,冷哼一聲就轉過頭去。
她生氣的時候就喜歡不理人,唐寧早就習慣了。
小小走過來,抬起頭看著他,小聲問道:「哥哥,你又惹夭夭姐姐生氣了?」
「沒有。」唐寧順便在石凳上坐下,說道:「小小,你先休息一會兒再練功,哥哥教你唱首歌吧。」
「好啊。」小小坐在他的身邊,眨著眼睛看著他。
唐寧看了看唐夭夭,這才唱道:「跟著我唱啊……我們一起學豬叫,一起哼哼哼哼哼……」
唐寧的一首《學豬叫》才唱了兩句,就唱不出來了,唐夭夭一個擒拿將他拿下,顯然已經惱羞成怒。
小小看了看他們,然後一步一步的挪開。
唐夭夭將他的胳膊扭到背後,怒道:「你敢罵我!」
唐寧無辜道:「我罵你什麼了?」
想到她剛才「哼」的那一聲,唐夭夭羞惱道:「你罵我是豬!」
「我沒有……」
「你就是那個意思!」
……
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,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,唐寧的餘光看到蕭珏站在門口,一邊看他被唐夭夭壓著,居然還一邊磕瓜子。
他扭頭看向唐夭夭,小聲道:「有人來了,快放開我。」
唐夭夭回頭看了看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才鬆開他,飛回自己的院子。
有外人在的時候,唐妖精還是很給他面子的,所以他根本不會像某位蕭某人,大庭廣眾之下被女人打的鼻青臉腫。
蕭珏的表情居然有些失望,唐寧搶走了他所有的瓜子,說道:「去左驍騎營!」
蕭珏跟在他的身後,搖頭道:「如果陸雅也能像唐姑娘一樣,也不至於到現在都嫁不出去。」
作為一名女子,將蕭珏從小打到大,還能同意和他相親,以她那種火爆的性格,上次在酒樓居然沒有把蕭珏打死,這不是愛情是什麼?
如果蕭珏也能像趙圓一樣,說不定現在已經娶到陸尚書的女兒了。
他這次去驍騎營,身邊除了有老鄭跟著之外,還帶了二十名丐幫弟子,就是為了試一試驍騎衛的實力,好制定出下一步的計劃。
蕭珏偏過頭看著他,問道:「你還真的接下了十六衛大比的差事?」
唐寧道:「怎麼,不行嗎?」
「也不是不行。」蕭珏搖了搖頭,說道:「只不過,每四年的大比,不同於每年的小比,到時候,不僅朝中官員會前去觀看,朝廷還會邀請楚國使者,以及西域諸國的使臣,早些年,甚至連梁國都會派人來觀禮,這是比大朝會還重要的盛事,要是辦不好,丟的可不僅僅是朝廷的面子……這種差事你也敢接?」
只要膽子大,什麼差事不敢接,他還準備賣十六衛大比的門票呢,不僅自己賣,還要拉皇帝下水,光明正大的賣。
不過,他倒是不知道,十六衛大比的排場這麼大,相當於是一次大閱兵了。
但比試畢竟是比試,也不同於閱兵,以後倒是可以嘗試嘗試玩出更多的花樣,邀請別國一起參與,比比戰陣,騎射,短跑長跑什麼的,將十六衛錦標賽升級為奧林匹克運動會……
當然,眼下這還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,實現起來太困難,僅僅十六衛大比,就夠唐寧忙的了。
蕭珏像是想到了什麼,忽然看向唐寧,問道:「你看我臉上的傷好了沒有?」
「沒有。」唐寧搖了搖頭,距離他挨打才過了幾天,臉上的淤青最快也要過幾天才能消除。
「那我不去了,你自己去吧。」蕭珏道:「我給你一塊牌子,你去了之後直接找陳中郎將……」
「行了,京城誰不知道你的傷是被陸雅打的?」唐寧擺了擺手,說道:「他們看不看得到你臉上的傷沒區別。」
蕭珏長嘆口氣,說道:「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,她從小就欺負我,搶我東西,不讓我和其他女孩子玩……她小時候掉河裡,還是我救她出來的,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……」
唐寧看著他,問道:「她只欺負你嗎?」
蕭珏想了想,有些傷心的點了點頭。
從某種意義上講,男生小的時候,總會欺負一個特定的女生,這麼做不是因為討厭她,而是因為喜歡她,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這種喜歡,只能通過欺負她來引起她的注意……
他前陣子寫哪本書的時候,還寫到過這些。
不過,他不知道女生是不是也這樣,而且長這麼大還用這種方式來引起對方注意的情況,他還從來沒有見過……
蕭珏看著唐寧,嘆息道:「和陸雅相比,唐姑娘簡直太溫柔了,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……」
唐家,唐夭夭坐在房間里,俏臉含煞,咬牙切齒。
秀兒走進來,詫異地問道:「他又惹小姐生氣了?」
「氣死我了!」唐夭夭拍著桌子站起身,說道:「他就知道惹我生氣!」
秀兒看著她道:「就算是氣,他也只氣小姐一個人,小姐應該開心才是。」
「開心?」唐夭夭將手指骨節捏的咯吱作響,說道:「等到下一次,我一定要讓他好好長長記性。」
秀兒搖了搖頭,說道:「書上說,如果一個男子總是欺負一個女子,或者是一個女子總是欺負一個男子,很有可能是喜歡對方,想要用這種方法來吸引對方的注意……」
唐夭夭瞥了她一眼,問道:「這是你從哪裡看到的歪理?」
「這可不是歪理。」秀兒搖頭道:「這是他自己在書里寫的。」
唐夭夭怔了怔,問道:「什麼書?」
秀兒想了想,說的:「好像是《倚天屠龍記》吧……」
唐夭夭看著她,狐疑道:「書里有這一段,我怎麼不記得?」
秀兒無奈道:「小姐你看書總是一目十行的,當然不記得了……」